■融媒体首席记者 刁卓璐
特约记者 杨佳娜
岸边，垂柳随风飘摆，金色的阳光照耀着湖水，柳条倒映在碧绿的湖面上，湖里的小鱼儿不时探出脑袋，荡起一圈圈涟漪。
这里是以珍珠产业为特色，有“中国珍珠第一村”之称的山下湖镇新长乐村，全村80%以上的人员从事珍珠相关产业，覆盖养殖、加工、销售等。2017年，村民逐步入局电商、直播。目前，从事珍珠电商产业的村民有300多家，2021年线上销售额达38亿元。今年，新长乐村被列入绍兴市第二批乡村振兴先行村培育名单。依托珍珠产业，该村正在打造“互联网 生态珍珠业 乡村旅游”产业链，努力从“中国珍珠第一村”进阶为“中国珍珠电商第一村”。
近日，我们跟着村党总支书记何立新和山下湖镇干部，体验了一把珍珠从“出水”到“上云”的全过程。
绿色养殖壮士断腕寻新路
走进新长乐村，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大片景观湖和村体育公园，景观湖旁一排排小洋楼整齐统一，像是一处高档别墅区。
令人想不到的是，这一大片景观湖曾经因为养珍珠而“黑脏臭”。“以前为了提高珍珠产量，缩短养殖周期，大家向塘里倾倒鸡鸭粪，蚌塘发黑发臭，查蚌的时候手伸到水里都会留下一层黑绿色的脏东西。”何立新说，现在公共水域都不养珍珠，改成水田和景观湖。蚌塘面积的缩减还和一场改革有关，2017年2月，诸暨出台“禁养令”，一场珍珠养殖污染大整治自此掀起。山下湖全镇珍珠养殖总面积从8000亩锐减至4200亩，且保证蚌塘出水为ⅲ类水。
走过村里公园的拱桥，迎面而来的是一位皮肤黝黑，头戴褐色鸭舌帽，身穿蓝色工作服的村民，正划着不锈钢渔船在查蚌。他叫魏均水，今年68岁，从10多岁就开始养蚌，目前受雇于浙江天地润珍珠有限公司。他说：“以前公司最多的时候有3万亩水塘，现在都退养了。目前是鱼蚌混养模式，虽然生长周期慢一些，但蚌的质量更好了。”
我们随着魏师傅上了小船，与他继续交谈。“这片塘大概60亩，这里的蚌是为直播养的，不管烈日还是下雨，从早上7点半到下午4点半，每天必须拎网查蚌，现在天气热了，蚌容易晒死，所以要多检查。”说着，他捞起一个蚌，指导我们根据蚌壳上的圈晕判断河蚌的“年龄”。待我们下船后，魏师傅又划到塘中心查蚌，没有了我们的“负担”，只见他抓起养蚌的网，脚踩在船边，熟练地沿路往前，而船体和水面的倾斜夹角达45度。
退养倒逼直播经济创新高
退养珍珠后的新长乐村，也在变化中不断探索新的出路。“退养倒逼大家做直播，比起传统养殖，直播效益更高。”何立新说，原来传统养殖，需要垫付资金，而直播开蚌，效益快、风险低。也是2017年，新长乐村瞄准互联网蓝海，率先入局电商直播，越来越多的产业链下游商家，将目光聚焦到直播、跨境电商、抖音等产业新一轮增长点。
驱车3分钟，我们来到了位于华东珠宝城旁边的诸暨蒂碧珠宝有限公司，只见大门紧闭，拉着窗帘。但，内有乾坤，27岁的新长乐村村民何振钢正在里面进行开蚌取珠直播。“现在开的是冰糖小巴，10个蚌498元，再来一组给你开12个！”面对着手机屏幕上的留言，何振钢一边拿着刀开蚌，一边回复着。在直播间隙，我们上直播台体验开蚌，别看主播轻松剖开，第一次开蚌的人需要非常使劲才能切出一条缝。“一般从中午12点半开播到下午4点半，日均开400个蚌，但开到200多个蚌就已经累了。”何振钢说。
从2017年开始，像何振钢一样参与直播的村民达142户，一座座小洋楼里彻夜灯明，新长乐村也成了“珍珠不夜村”。为了保证“珍珠第一村”的口碑，但凡有空，何立新总会走进村民家中，一来监督是否有以次充好、调包等不诚信行为，二来为货品质量有保证的村民吆喝几声。即使不上门，他也会一一关注村民们开的直播间，通过手机实时收看。目前，全村参与线上销售的300多户，2021年线上销售额超38个亿，占全年总销售额的63%。
近年来，虽然一大批村民通过电商直播发家致富，但与此同时，集体经济增收却遭遇瓶颈。如何以村级珍珠直播为起点，建立集体经济的“造血”新渠道，成了何立新日思夜想的问题。
成立公司探索共富新蓝海
“从打造‘珍珠不夜村’开始，我就想把分散的直播户集中到文化礼堂中，集中运营维护，同时设立珠宝展示街提供给游客观光和购物，再结合白塔湖的生态资源，打造‘互联网 生态珍珠业 乡村旅游’产业链，将绿水青山转化为实实在在的美丽经济，实现环境与经济的和谐发展。”何立新介绍。
为了实现这一设想，今年4月，新长乐村在山下湖镇党委和政府的支持引导下，以村集体全资入股的方式，成立“诸暨市昕乐珠宝有限公司”，并聘请专业电商团队和乡村运营团队，对村庄珍珠电商产业进行统一规划运营，创建了村级珍珠电商品牌“珍与”。公司成立后发展迅速，截至6月5日，公司为珍珠直播带货的总成交额已突破300万元，预计今年通过直播可为村集体盈利200万元以上。
“宝宝们，山下湖珍珠第一村给你们发福利啦！9到10毫米点位的无核珍珠项链，正圆无暇高光高亮，499元上5条！”
“秒没！”
晚上9点，我们来到了新长乐村文化礼堂，刚开播5分钟，虽然在线人数只有118个，但主播朱朱推出的每一个款都在1分钟内抢完。“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品质和口碑，而不是流量，像99元这款有瑕疵的正圆珠，一晚上可以卖几百条。白天团队所有人都要去市场备货。”何立新说，他要求团队在直播中必须实事求是、有一说一，来保证签收率，即使后半夜下播，他也会一直在旁边监督。
村级电商公司成立以来，新长乐村已向村民开展直播培训30场，孵化农民直播间20个，提供就业岗位40个。下一步，计划开满10个直播间，错时播2—4个小时。直播收入的一部分还将注入到村关爱基金中，助力新长乐村爱心食堂运维，爱心食堂自4月营业以来，已通过配送的形式每天向60多位老人送去爱心中餐。同样将直播收入捐赠至关爱基金的还有村里的青年创客爱心志愿联盟，42名直播青年为村级关爱基金捐资30余万元，并约定每年拿出一部分利润定期捐款，为基金注入持续发展动力。村级关爱基金从2018年10月成立至今，共收到捐助资金71万元，目前已使用148424元，惠及598人次。
在“珠光宝气”的加持下，新长乐村的人居环境、村庄内涵、精神文明都有了提升。近年来，村庄已先后投入3000余万元，完成道路硬化、三线入地、路边绿化、河塘整治、文化广场、文化公园等基础设施建设。今年，新长乐村还将投入1510万元，打造珍珠记忆馆提升、直播电商培训配套民宿农家乐、智慧化卫生室、村部周围核心区域三线入地、珍珠驿站等项目，为电商直播产业赋能。
珍珠第一村，正熠熠生辉。
■答卷者说
■山下湖镇党委书记 余灵君
我们将继续深化“数字 珠宝”融合，立足项目和人才，以最大诚意招引信息化服务、数字经济技术项目，吸引养殖研究、创意设计、衍生品开发、直播销售人才。同时聚焦打造全国最大的数字珠宝交易平台基地目标，大力发展跨境电商，鼓励企业积极探索发展新零售、移动端模式，积极培育直播龙头企业，构建“数字 珍珠”深度融合产业体系，为珍珠小镇注入强劲发展活力。